我们都应该停止吃鲑鱼吗？为什么它突然变得濒危了

英国环境署和环境、渔业和水产养殖科学中心本月发布的一份报告《2024年大西洋鲑鱼种群评估》显示，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大西洋鲑鱼种群数量已降至前所未有的低点。

根据这两家政府机构的报告，英格兰90%的野生河鲑鱼被列为“濒危”或“可能濒危”。

这一最新分类是由于鲑鱼种群数量下降到不足以维持自我维持的水平。

“40年前，估计每年有140万条鲑鱼返回英国河流。“我们现在的数量仅仅是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一，这是一个新的低点，也是更广泛、日益严重的生物多样性危机的证据，”环境署主席艾伦·洛弗尔在报告发布时表示。

去年年底，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一个致力于自然保护的国际组织，将大西洋鲑鱼在其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的地位从“最不受关注”改为“濒危”。

英国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渔业主管迪伦·罗伯茨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在英国，一些河流过去可能有2万到3万条大西洋鲑鱼，现在已经减少到1000到2000条，有些河流还剩下几百条。”

“在过去的40年里，我们看到野生大西洋鲑鱼的数量减少了80%。”

为什么大西洋鲑鱼濒临灭绝？

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称，去年12月，大西洋鲑鱼被列为濒危物种，原因是自2006年以来，英国的鲑鱼数量下降了30%至50%，预计从2010年到2025年，大西洋鲑鱼的数量将下降50%至80%。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根据灭绝风险分为九类。这些分类有助于更广泛的科学界评估和监测不同物种的保护状况。

它们是：

• 未评估：尚未根据IUCN的标准进行评估的物种
• 数据不足：资料不足，无法对其灭绝危险作出直接或间接评估的物种
• 最不值得关注的：分布广泛、数量丰富、不属于任何高风险类别的物种
• 近危物种：目前不属于受威胁物种，但在不久的将来将接近受威胁物种
• 脆弱的：在野外面临高度灭绝风险的物种
• 濒危的：在野外濒临灭绝的物种
• 极度濒危：在野外面临极高灭绝风险的物种，符合其生存面临迫在眉睫威胁的标准
• 野外绝种：只在圈养环境中或在其自然活动范围之外生存，经详尽调查后推定在其原生栖息地灭绝的物种
• 绝种：没有理由怀疑最后一个个体已经死亡的物种，在没有目击的情况下通过广泛的调查证实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红色名录包括超过45300种濒临灭绝的物种，其中包括在野外从脆弱到灭绝的所有物种。

根据罗伯茨的说法，物种不会因为数量少而自动进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红色名录。一个物种被列入名单的标准是其下降的速度有多快。

“鲑鱼的斜坡濒临灭绝。因此，他们被列入了红色名单。你看到的是相当戏剧性的下降。”

为什么三文鱼在英国河流中的生存状况如此糟糕？

农业生产方式

全球鲑鱼栖息地面临多重威胁，包括农业污染、河床沉积增加、工业活动产生的化学物质流失、废水排放，甚至新道路基础设施对河流的破坏。

此外，河流中建造的阻碍迁徙路线的结构性屏障、过度使用造成的水资源短缺以及气候变化导致的海洋温度上升进一步危及鲑鱼生态系统。

捕获

欧洲和英国的鲑鱼沿着一条被称为“小鲑鱼高速公路”的河流和溪流迁徙，向北进入北大西洋觅食。

许多幼鱼在5月和6月左右穿越这条高速公路，这是它们迁徙的高峰期。在这个时候，为了捕捞鲭鱼或鲱鱼等其他鱼类而进入同一海域的大型拖网渔船经常会捕获小鲑鱼。

这直接减少了能够长到成年并返回其出生河流产卵的鱼类数量。

副渔获是指捕捞的鱼不是拖网渔船的主要目标。罗伯茨说：“副渔获物可能是意外捕获的海豹、海鸟、海豚、鲸鱼、鲨鱼、鳐鱼和受保护动物。”“所有这些物种都有记录。问题是鲑鱼没有被记录在案。还有其他受保护的鱼类，比如出海的海鳟鱼。”

根据罗伯茨的说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办法是收集关于鲑鱼如何在河流和海洋中移动的更好的数据，以便更好地了解对种群的影响。

玉米生产

在英国，玉米生产对环境的影响已被证明是对鲑鱼至关重要的河流和溪流产生不利影响的另一个因素。在生物燃料和牛饲料中使用玉米的增长加剧了这一问题。

“栖息地已经被集约化农业、所有的藻类和沉积物径流破坏。所以你会看到这种丝状藻类在河床上生长，河床就会被它窒息，”罗伯茨说。

藻类的过量生产对生活在河里的昆虫和无脊椎动物是有害的，而这些昆虫和无脊椎动物是鲑鱼赖以为生的食物来源。

鲑鱼养殖能弥补这些损失吗？

并非如此，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会使鲑鱼种群的情况变得更糟。

根据一些估计，世界上大约70%的鲑鱼是通过鲑鱼养殖生产的，而不是在淡水溪流中捕获的。

英国鲑鱼养殖每年产生15亿英镑（19.5亿美元）的收入。

一些专家认为，在水产养殖设施狭窄的条件下饲养的大量鲑鱼构成了重大挑战和健康风险。这些做法不仅影响鲑鱼的福利，也对人类健康和环境的可持续性产生影响。

集约化鲑鱼养殖加上养殖海笼的狭窄条件可能导致鲑鱼更容易感染疾病。

“最终会出现疾病问题——病毒、生物海虱、海虱问题——然后所有的废物都流入这些湖泊，因为它们位于受保护的地区。它们不会被潮汐完全冲走，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积聚起来，”罗伯茨解释说。

“他们现在在这些湖泊中发现的是它们正在富营养化[藻类的积累]。所以水闸变绿了，这杀死了笼子里的鱼，”他补充道。

富营养化通常是由农业实践引起的，并可能导致鲑鱼缺氧，即氧气水平的耗尽。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在野生鲑鱼和养殖鲑鱼身上。

鲑鱼有时会通过被恶劣天气损坏的渔网，或者通过安全不良的排水沟逃离养殖场。

一旦这些从“鱼类收容所”逃出来的鱼进入淡水河流和溪流，它们就可以与野生鲑鱼杂交，破坏它们的自然发育并传播疾病。

“如果你扰乱了基因基因库，那将是一个大问题，”罗伯茨说。

根据挪威兽医研究所2023年的年度鱼类健康报告，该国大约17%的养殖鲑鱼死于传染病。挪威是三文鱼的最大生产国，产量约占全球总产量的50%。

疾病的范围从冬季疮到心脏骨骼肌炎症。虽然有些疾病有治疗方法，但治疗方法本身会使鱼类变弱，使它们更容易感染其他传染病。

兽医研究所部门主任埃德加·布伦说：“传染病对鱼类的健康和海洋生存都是一个广泛的问题。”

然而，业内专家表示，找到正确的预防措施来减少鱼类疾病仍然具有挑战性。此外，过度使用疫苗会增加抗生素耐药性，使某些病原体在鲑鱼种群中更加根深蒂固。

世界其他地方的鲑鱼也濒临灭绝吗？

在爱尔兰和冰岛在美国，过度捕捞和栖息地破坏导致鲑鱼数量大幅下降。

据负责保护内陆渔业和海洋垂钓资源的爱尔兰内陆渔业组织称，返回爱尔兰的野生鲑鱼数量从1975年的176万减少到2022年的17.17万。

在美国在美国，由于过度捕捞、农业径流污染和城市发展，包括奇努克鲑鱼和银鲑在内的特定物种已处于濒危状态。

在加拿大根据加拿大水产养殖业联盟的数据，加拿大是第四大鲑鱼生产国，其产量已从2016年14.8万吨的峰值降至2023年的9万吨。许多专家认为，数量下降的部分原因是成千上万的鲑鱼从海笼中逃脱，并将疾病传播给了野生种群。

我们都应该停止吃鲑鱼吗？

直到最近，三文鱼在世界上许多地方还被认为是一种奢侈的食物。现在人们吃得越来越频繁，许多专家说我们吃得太多了。

尽管健康专家经常称赞鲑鱼富含有益于心脏健康的omega-3脂肪酸，但考虑到淡水污染的程度和养鱼场可能普遍存在的疾病，过量食用有风险，导致种群下降。

一些养殖的鲑鱼比野生鲑鱼含有更多的omega-3脂肪酸，但多氯联苯（PCB）含量也很高。多氯联苯是一种具有广泛工业用途的合成化学品。多氯联苯可以“存活”在被倾倒入海洋、河流和溪流的工业废料中。多氯联苯在封闭系统环境中比在开放环境（如淡水河流）中更为普遍。

许多健康专家建议食用野生鲑鱼，因为它们的多氯联苯含量较低。淡水鲑鱼也不容易感染那些在养殖鲑鱼中更常见的与鱼类有关的疾病。

根据罗伯茨的说法，鼓励人们少吃鲑鱼并不是特别实际。

然而，他说，与失踪鲑鱼联盟（Missing Salmon Alliance）这样的组织合作，可以帮助向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它们对渔业实施更严格的规定，以保护现有的鲑鱼种群并增加鲑鱼种群。该联盟汇集了其他倡导合理生产鲑鱼的非政府组织，同时保护鲑鱼生态系统。

其他鱼类也有危险吗？

据罗伯茨说，另一种濒临灭绝的鱼类是鳗鱼。鲑鱼濒临灭绝的情况与威胁鳗鱼的情况非常相似：过度捕捞、栖息地破坏、污染和气候变化。

鳗鱼是生活在河流和小溪周围的哺乳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包括水貂和水獭。小鳗鱼也是鸟类的重要食物来源。

由于鳗鱼数量少，欧盟于2018年实施了鳗鱼捕捞法规。

根据欧洲议会研究服务处5月份的一份报告：“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欧洲鳗鲡（安圭拉鳗鲡）的数量减少了90%到95%。在50年内，欧洲鳗鱼已经从最丰富的淡水鱼之一变成了濒危物种。”

气候变化是如何造成这种情况的？

气候变化导致的水温上升对鲑鱼构成了重大挑战。随着水温升高，水中的氧含量减少，使这些鱼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因此，鲑鱼必须游更远的距离来寻找营养和更凉爽的水域，这进一步加重了它们已经紧张的系统的负担。

根据罗伯茨的说法，温暖的海水会破坏海洋和河流中的一些营养物质，从而影响食物链。大西洋鲑鱼通常吃浮游动物、蓝白鱼、沙鳗、小昆虫、昆虫幼虫和被称为片脚类或飞毛腿类的小甲壳类动物。随着鲑鱼的食物变得越来越稀缺，这可能对鲑鱼的大小产生负面影响。

较小的鲑鱼产卵较少。卵子的减少意味着种群总数的减少。

“现在，随着它的发展，它变得更快、更强大。它可以躲避捕食者，但如果它们生长得更慢，它们就更容易受到捕食者的攻击，”罗伯茨说。“我们发现，鲑鱼生长速度的下降在它们出海的第一个夏天最为明显。”